我們需要怎樣的“道德想象”
個體的道德想象,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選擇,同樣決定著我們社會的道德風(fēng)貌。許多時候,正因為某些機制還不夠合理,源自個體的道德努力才顯得格外珍貴。唯有借助這種想象的力量,我們才能及時填補制度的價值真空,并積聚起改善制度的道德力量
該給今日社會的道德水準打一個怎樣的分數(shù)?這個問題想必難住了很多人。
18個路人的冷漠走開,拾荒阿婆的質(zhì)樸救助,全社會異口同聲的疾首痛心……在具有標本性意義的廣東佛山“小悅悅事件”中,各色人等的不同表現(xiàn),構(gòu)成了今天中國社會的復(fù)雜“道德圖景”。
老人倒下扶還是不扶,孩子被撞救還是不救,門前積雪掃還是不掃,路有拾遺交還是不交?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原本無需思考的問題,竟成為許多人現(xiàn)實的“兩難選擇”?面對一個“人心不古”的時代,我們自問:究竟是世風(fēng)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造就了世風(fēng)?
指責(zé)“路人”,似乎成為當(dāng)下一個普遍習(xí)慣。對路人的道德評判固然有助于風(fēng)尚形成,但更要看到,道德首先是“反求諸己”的。許多時候,我們批判冷漠,是否只是因為隔岸觀火?如果身臨其境,我們是否也會挺身而出?
道德想象是道德選擇的前提?;蛟S,在理想和現(xiàn)實的反差面前,我們必須回答這樣的問題:倘若我們不缺少用來批判的“想象道德”,我們究竟需要什么樣的“道德想象”,來支撐現(xiàn)實世界中的道德選擇?
道德從來不能單打獨斗,制度的支撐不可或缺。如果制度仲裁者的邏輯總是“不是你撞的你救什么”,如果法律在關(guān)鍵時刻不能站在良善一邊,如果公眾一再被暗示“流血又流淚”的行善后果,“帶著攝像頭才敢做好事”就會成為無奈選擇;“行善有風(fēng)險、出手要謹慎”就會成為冷漠理由。在這個意義上,良好的道德想象,離不開有力的制度呵護。只有制度是向善的,道德才會是向上的。
制度固然重要,卻不能包治百病。正如法律無法規(guī)定必須對陌生人微笑一樣,道德的溫情不能只靠法律涵養(yǎng)。馬克思曾說,“人們的社會歷史始終只是他們的個體發(fā)展的歷史?!眰€體的道德想象,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選擇,同樣決定著我們社會的道德風(fēng)貌。許多時候,正因為某些機制還不夠合理,源自個體的道德努力才顯得格外珍貴。唯有借助這種想象的力量,我們才能及時填補制度的價值真空,并積聚起改善制度的道德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