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茶馬古道上有名的“五路口”的變遷——恩達:軍民一家樂融融

恩達村村民們在他念他翁山腳下的村民廣場上玩籃球。崔士鑫 攝

雪山腳下的恩達村新貌。崔士鑫 攝
當采訪組10月中旬來到類烏齊縣桑多鎮(zhèn)恩達村時,盡管四周的大山仍舊是一片綠色,寒意還是悄悄地將我們包裹起來,只有站在陽光里才不會產(chǎn)生跺腳的念頭。而村邊的百年白塔群卻沒有受到季節(jié)的影響,依舊傲然挺立,默默注視著紫曲河水一路歡歌地流向南方。
群山環(huán)繞下的恩達村藏語意為“五路口”,有三道山谷在這里交匯:向南通往昌都,向北經(jīng)過類烏齊縣城后可到達青海玉樹或者拉薩,向西則經(jīng)洛隆可抵拉薩。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它成為茶馬古道上的重要站點和軍事要地,在多個歷史文獻中被多次提及。直到今天,它仍然是國道317線上的必經(jīng)之地。
1950年10月,青海騎兵支隊占領恩達,完成了對昌都戰(zhàn)役的合圍任務,切斷了昌都藏軍的西逃路線,為昌都戰(zhàn)役的勝利以及西藏和平解放打下了軍事上的堅實基礎。此后,十八軍在進軍拉薩的過程中,又多次路經(jīng)恩達并派駐了154團2營在此駐扎,留下不少故事和佳話。
這一次,我們是來聽故事的。
住在家里的解放軍
66歲的洛加是我們采訪的第一個老人,雖然解放時還是個剛懂點事的小孩子,卻因為當年家里住過解放軍,讓他的回憶與別人有著不一樣的亮色。
“那時候我們家雖然也是貧農(nóng),但房子是村里面最大的,有6、7間屋子。當時恩達村駐扎了大概二三百名解放軍,有兩位干部就住在我家的一間屋子里?!甭寮诱f。由于當時歲數(shù)實在太小,他對這些解放軍的來歷、名字一概不知,只記得他們穿著灰軍裝、戴著方軍帽,其中有位被稱為“排長”。兩個人很多時候下午在家里畫圖紙,晚上召集戰(zhàn)士開會,前后住了一年多。
洛加還記得,由于耳聞目睹藏軍犯下的打、砸、搶等斑斑劣跡,讓他覺得當兵的都是“壞東西”,所以第一次見到解放軍走進家門的時候,心里感到很害怕。后來他慢慢發(fā)現(xiàn),他們不僅不打人、不罵人,也不拿家里的東西,還會幫父母做農(nóng)活,看見誰都笑瞇瞇的,于是就慢慢喜歡上了這些戴著五角星軍帽的叔叔了,后來經(jīng)常跑到村子邊上的解放軍營地里去玩。有一次過年,他跟著父親到營地里做客,回來時兩只手都提滿了糖酒和餅干。
洛加非常肯定地告訴記者,借宿的那段日子里,兩名解放軍沒有在家里吃過一頓飯、喝過一口水,吃的、用的都是自己準備,僅僅是借了一間屋子睡覺。父親也邀請過他們一起吃飯,都被客氣地拒絕了。有時候部隊會向當?shù)厝罕娰徺I物資,記得兩位干部好幾次用一個印有頭像的銀元向父親換4捆草,從來不多拿?!澳切┎剀娤肽檬裁淳湍檬裁矗€不給個好臉色看?!甭寮诱f,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藏軍被解放軍打敗是必然的。
“那時候排長經(jīng)常抱著我,一邊比劃一邊講,說外面天上有飛機飛,地上有汽車跑。雖然并不大懂他講的是什么,但我還是聽得很投入,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向往,想看看飛機、汽車長什么樣。”歲月在洛加臉上留下了溝壑般的印跡,同時留下的,還有60年前那段美好的童年記憶。
一年多以后,兩位解放軍叔叔離開了洛加家,從此再也沒有見到過;60年以后,洛加把過去的老房子拆了,住進安居房。房子變大了,但記憶中的那些身影和對他們的印象卻始終沒有變過。
“將來要是還有解放軍來恩達,我第一個邀請他們到新房子里住一住?!甭寮诱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