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網(wǎng)消息:英文《中國日報》8月13日報道:7月在北京由首都師范大學中國女性文化研究基地舉辦的“中國女性文學論壇”上“她世紀”的提法得到了探討和補充。
進入新世紀十年以來,大陸女性作家的創(chuàng)作又是如何一番風景呢?
“二十一世紀是愛的覺醒的世紀,”中國女性文化研究基地主任王紅旗說。王是一位堅毅干練,又充滿細膩周全和關愛之心的女性學者
“女性作家在這十年的作品中充分體現(xiàn)了中國女性經(jīng)過反思在超越自我,在超越她者身份,在重構(gòu)歷史的的探索和努力,”王紅旗說。
中國女性作家的創(chuàng)作在經(jīng)歷了五四的高峰后,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迎來了全新澎湃的發(fā)展。女性主義文學批評隨著西風迎面吹來,在九十年代掀起中國女性主義寫作的誕生、發(fā)展和高潮。其間充滿女性性別意識的作品,“個人化寫作”“身體寫作”,潮流不斷,熱鬧非凡的充滿覺醒了的女性捍衛(wèi)平等、抵抗男權(quán)統(tǒng)治和壓迫的訴求。
1995第四屆聯(lián)合國世界婦女代表大會在北京的召開,讓許多評論家和女性作家都感覺到了女權(quán)意識的炙熱浪潮。
而這個浪潮,在新世紀,逐漸消退了?!?0后90后的女作家的創(chuàng)作幾乎與性別意識沒有關系,”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副會長,沈陽師范大學特聘教授孟繁華回答《中國日報》專訪時說道。孟教授長期跟進女性文學和當代文學的研究,被譽為“讀書最多、面最廣、跟進最新”的文學評論家。
“女作家如林白、陳染、徐坤等,現(xiàn)在更多的是面對現(xiàn)實的寫作,老作家如張潔、張抗抗、王安憶、鐵凝等更早地放棄了女性(主義)寫作,”孟繁華說。
實際上,在八十年代,女作家普遍不愿被冠上“女性作家”的頭銜,那似乎意味著一種對能力的否定和照顧;而不少活躍在九十年代的女性作家,很早就堅決表明自己與“女性主義文學”劃開界限。
知名作家張抗抗,中國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在“中國女性文學論壇”上再次旗幟鮮明地反對“會越來越局限、以致限制女作家創(chuàng)作發(fā)展的”女性主義文學。
女性不是獨立特行的,是跟男性密不可分的,女作家也是,張抗抗說。
而在場的女性文學研究者提出質(zhì)疑,認為是女作家對“女性主義文學”的理解曾經(jīng)比較狹隘,現(xiàn)在認識有了進步。
“如果說進步,那是作家和批評家都有了進步,”張說。
進步和發(fā)展是大陸女性作家在新世紀創(chuàng)作的鮮明特點。她們中的有些不再自我封閉,掙扎在硝煙彌漫的“性別戰(zhàn)爭”中,她們開始擁抱新世紀的溫暖,邁向“性別和諧”的愛的世紀。她們開始把目光和眼界放到更廣闊的天地之中,以女性獨有的細致溫柔和博大的愛,來關懷社會人生的各個層面中有關人性的點點滴滴。
“女性性別意識以前從沒有到有,是種進步;現(xiàn)在從有到超越,也是種進步,”陳駿濤,中國資深的女性文學批評前輩、評論家,一位保持著極大活力和嚴謹治學精神的學者對《中國日報》記者如此說道。
陳認為,新世紀十年女性文學主要體現(xiàn)的是以兩性和諧發(fā)展的意識替代兩性對抗的意識,用兩性對話的積極姿態(tài)替代單性獨白的專斷狀態(tài),表現(xiàn)出中國式的女性主義者的一種智慧,但這一點也沒有削弱其對“核心”——男性中心主義——的瓦解。
“這叫微笑著的中國女性主義,”他說。
陳駿濤認為中國隨著全世界女性運動的潮流進入到后女性主義階段是轉(zhuǎn)變發(fā)生的原因之一,另外中國傳統(tǒng)思想中的“平和中庸”的文化精髓開始產(chǎn)生更為突出的影響,特別是伴隨著“建設和諧社會”的決策的提出和貫徹。
陳駿濤在“私人寫作”的代表人物林白2000年之后的新作《萬物花開》之中欣喜看到了更為開闊、開放的女性作家的姿態(tài);“其后附有的記錄農(nóng)村婦女閑談的《婦女閑聊錄》更是有意思”,陳說。
王紅旗更是指出了正直高大的正面男性形象在之前的女作家作品中的缺失。王在鐵凝2003年的《逃跑》中看到了男性形象回歸的端倪;而終于在2006年的《笨花》中見證了“英雄似”的男性角色的完美表現(xiàn)。
王認為社會發(fā)展、教育機會、就業(yè)能力已使中國女性強大了起來,她們不用依附于婚姻來生活。她們的獨立和自主隨之也使女作家們在新世紀十年“不僅關注女性命運,更關注男女性別平等,關注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萬物的平等與和諧關系”,王說。
“21世紀女性寫作的突出特點是三個“走進”,即走進家族與時代歷史,走進民間靈魂鄉(xiāng)土,走進人格成長世界,”王說。
她還表示女作家寫作的作品量很大,談當代文學不說女性文學,就無法研究。女作家已經(jīng)用寫作實力證實了在女性文壇上的位置,她們的文學影響力史無前例,對社會文化注入了多元性的因子。
女性主義理論是外來的概念,而現(xiàn)在回歸從中國傳統(tǒng)文化出發(fā)的理論建構(gòu),會為女作家的創(chuàng)作送來馨香的清風,王說。
而孟繁華則提出:“社會生活中現(xiàn)實問題的凸現(xiàn),使性別意識逐漸退潮?!?/p>
“事實也的確如此,兩性面臨的共同問題更為嚴峻,女性性別問題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優(yōu)于兩性共同面臨的問題。這是他們放棄性別寫作的現(xiàn)實基礎。”
孟認為女性仍然保有“細膩、雋永”的寫作風格,但與其說以性別意識,不如說以性別視角來架構(gòu)、書寫具體的作品:“她們通過女性的視角來關注當代現(xiàn)實問題:如就業(yè)、邊遠地區(qū)、環(huán)保等,”孟說:“女作家不再有顛覆男性的意識形態(tài),更多的是講述現(xiàn)實之中女性的命運,不是涉及斗爭和歧視。”
孟還指出,新世紀10年來,中國女性最優(yōu)秀的文學創(chuàng)作是中篇小說,其實男性也是如此。
他認為優(yōu)秀的長篇不算多,例舉了王安憶、鐵凝、林白、徐坤等的長篇作品;而在中篇方面,北北、盛可以、付秀瑩,喬葉、潘向黎等女作家的達到世界水平,“還是比較看好中篇,”他說。
英文原文請見:
http://www.healinghandsltd.com/usa/2010-08/13/content_11150419.htm。特別說明:因中英文寫作風格不同,中文稿件與英文原文不完全對應。(中國日報記者 梅佳 編輯 潘忠明)